作为热火教练和总经理,莱利打造了奥尼尔、韦德和波什的三巨头阵容,帮助球队四次夺得总冠军。
04然而,莱利的一些严格训练方法和商业手段也引发争议,如对韦德降薪和詹姆斯的转会处理。
05尽管如此,莱利在NBA历史上作为教练和经理人的成功无人能及,为球队创造了优秀的文化。
镜头前的帕特-莱利脸色微红,这位79岁的篮球教父,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。
就在刚刚,“魔术师”约翰逊代表湖人宣布,伟德平台球队将为莱利建立一座雕像,以此向莱利为湖人做出的贡献致敬。
听到这个消息的莱利,笑得像一个孩子。从1967年以球员身份进入NBA开始,莱利在联盟历史中书写了独属于他的非凡篇章。莱利的独特,让你很难用简短的几句来概括,他是“天使”,也是“魔鬼”,用自己的方式带来了一波接一波成功,也触发了一波接一波争议。
在湖人的更衣室内,有一个莱利专用的黑板,上面写着一系列统计数据。莱利发明了一项被他称为“打出生涯最佳表现”的数据公式,通过计算得出一个指数,每周出一期。
“魔术师,你上一周打得不行啊,被你的死对头拉里-伯德超过了,你再看看迈克尔-乔丹的指数,你更比不上了。”莱利说。
莱利后来承认,他经常对指数“造假”,让伯德和乔丹的数据超过“魔术师”,以此进行激励。“魔术师”就吃这套,每当看到自己的指数被伯德和乔丹压制,他就杀气腾腾。
实力达到“魔术师”这个水平,战术什么的并不重要,“魔术师”曾把教练的战术手册扔进大海,然后指着自己的头说:“湖人的战术在这里。”
莱利与“魔术师”的合作更接近心理上的刺激与推动,1981-82赛季前11场比赛打完,作为湖人助教的莱利亲眼目睹了“魔术师”冲进湖人老板杰里-巴斯的办公室,拍桌子咆哮道:“你要么让韦斯特海德走人,要么让我离开。”韦斯特海德是湖人的冠军教练,“魔术师”新秀赛季夺冠时,主教练就是韦斯特海德,但两人战术理念有矛盾,激化到在比赛中公开互喷。
莱利接替韦斯特海德成为湖人主帅后,在战术上很尊重“魔术师”的意见,同时在精神层面挖掘潜力。1984年总决赛,湖人输给了死敌凯尔特人,“魔术师”因为表现不佳,被一些愤怒的湖人球迷大骂“水货”,沮丧到连续好几天不敢出门。
就在“魔术师”处于生涯低谷时,他收到了莱利写来的信。“我们都是战士,不会被这次失利击倒,伟大的战士会在经历失败后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,我相信你能做到。”莱利在信中写道。
等到休赛期中段,莱利给“魔术师”写了第二封信:“是时候了,不要像一位失败者那样消沉下去,我期待你以生涯最好的状态来到季前训练营。”
训练营开始前一周,莱利发出了第三封信。“准备好接受我最残酷的训练,我希望你已经进行了足够的体能练习,否则你会被我累垮。”莱利写道。
接下来的1984-85赛季,莱利带领湖人一路过关重返总决赛,与凯尔特人再度会师。信心满满的湖人,第一场遭遇当头一棒,他们在波士顿以114-148输了34分,凯尔特人替补前锋斯科特-威德曼上场23分钟11投11中拿到了26分,湖人的贾巴尔仅得到12分,篮板球也只有3个,“魔术师”虽然贡献19分12助攻,但只抢到1个篮板。
“你被帕里什打爆了,就这表现你还好意思自称名人堂球员?你看看可怜的篮板数据,哪个名人堂中锋一场比赛就抢3个篮板。”莱利对着贾巴尔吼道。
骂完贾巴尔,莱利转向“魔术师”:“还有你!才1个篮板,你觉得1个篮板能搞定凯尔特人和你的老对手伯德?你不是球队领袖吗,哪个球队领袖在总决赛单场1个篮板?”
那天晚上,莱利几乎没有睡觉,他剪辑了三个小时的比赛录像,称之为“恐怖电影”。之所以一场球能剪出三个小时的视频,因为莱利将湖人那些抢篮板失败,运球失误,投篮不进都制作成慢动作回放,第二天带着球员们一起看,边看边骂,特别是看到威德曼一次次投篮命中时,莱利简直怒不可遏。
“魔术师,你告诉我,威德曼是谁?他在这个赛季场均只打14分钟,就能在总决赛痛扁我们,你们是怎么做到让他一次次处于空位的?”莱利吼道。
被莱利喂了一大口心灵鸡汤的湖人,在接下来的5场比赛中拿下了4场,总比分4-2复仇凯尔特人。
“帕特,你能告诉我们,这个碗里装的是什么吗?”一位记者望着热火更衣室里那个奇怪的东西,十分好奇地问莱利。
这是2005-06赛季,热火更衣室出现了一个大碗,上面用布盖住,非热火队内人士不可以碰。每当记者问起,莱利总是笑而不语。
那个碗里,装的是莱利的总冠军戒指和他制作的励志光盘,他还让球员们将写有自己和家人名字的卡片放在碗中,莱利称这个活动为“十五勇士”,代表着球队团结一心杀向冠军。
在2006年季后赛到来时,莱利把碗换成了大桶,里面放了更多的纪念品。此时距离莱利上一次作为主教练带队夺冠已经过去了18年,他在湖人率队夺取四冠缔造王朝,但转战尼克斯和热火后,冲冠屡次被乔丹的公牛阻挡,莱利认为他的球队打不过公牛,不是因为公牛主帅菲尔-杰克逊厉害,纯粹是乔丹太强,为了表达敬意,莱利在热火退役了乔丹的23号球衣。
2006年的热火拥有莱利一手打造的奥尼尔和韦德双人组,莱利得到韦德和奥尼尔都颇有戏剧性。2003年NCAA锦标赛八进四,韦德砍下了29分11篮板11助攻4盖帽,带队击败莱利的母校肯塔基大学,那场比赛进行期间,莱利正在跑步机上锻炼,休息的时候看了几眼球,就这几眼就被韦德吸引住了。
换来奥尼尔则是源自莱利与老巴斯的一次聚餐,老巴斯问莱利愿不愿意回湖人执教,莱利说回去可以但前提是奥尼尔和科比都留下,老巴斯的回答让莱利惊讶了一下。
2006年总决赛,韦德和奥尼尔带队在0-2落后的情况下,连扳小牛三场拿到夺冠赛点。第六场在达拉斯进行,莱利在球队动身之前,下达了一个命令。
“你们最好只准备一套衣服,没有第七场,我们要在第六场解决战斗,你如果多带衣服,我是不会让你上车的。”
在韦德和奥尼尔双人组分开后,莱利开始筹划另一个巨星战阵。在2010年自由球员市场开放后,莱利对热火阵容进行了大清洗,球员名单只剩下查尔莫斯一个人。
那个夏天最大牌的自由球员是詹姆斯,招募他的球队大多兴师动众,不但多人参与,还从球队文化到商业前景逐条讲给詹姆斯听,尼克斯仅讲述在纽约打球的经济好处就花了两个小时。
莱利与众不同,他就带着热火副总裁,劳资协议专家埃利斯伯格去谈判,埃利斯伯格告诉詹姆斯,其他球队的工资空间至多能组双巨头,而热火的目标是三巨头,韦德会留下,波什也会来。莱利将自己的冠军戒指摆在桌子上,意思是“想夺冠,你就把天赋带到迈阿密吧。”
与另一位大牌自由球员波什会面时,莱利直接将2006年那枚冠军戒送给了波什。“收下它,等你在热火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戒指,再把它还给我。”莱利说。
2005-06赛季前21场战罢,莱利炒掉了主教练大范甘迪,亲自出山执教。有传闻热火主帅变动是因为奥尼尔认为大范没有能力带队夺冠,奥尼尔对这个说法回应是:“你们真觉得我希望莱利回来执教,我疯了吗?”
奥尼尔不是开玩笑,莱利执教过的很多球员,都把他视为“魔鬼”。早在湖人时期,莱利的训练强度就很“地狱”,“魔术师”曾被累到连续几天晚上睡不着觉,腿疲劳到发抖。
1987年总决赛,莱利带领湖人再次击败凯尔特人夺冠。在冠军庆典上,莱利伸出两根手指。
一年之后,湖人成功卫冕,又是冠军,莱利正准备亮出三根手指的时候,“魔术师”和贾巴尔一左一右把他抱住了。
莱利虽然没有当众说出“三连冠”,但他偷偷注册了三连冠的商标(Three-Peat),以此表达决心。1989年季后赛,湖人前三轮都是横扫,莱利一看大家体能挺充沛啊,看来还有潜力可挖,于是在总决赛之前办了一个迷你训练营,按照总决赛强度一天两练,结果就是拜伦-斯科特与“魔术师”先后在训练中受伤,湖人战力暴跌在总决赛不敌活塞。
那次三连冠失败并没有让莱利改变苦练理念,他在热火为了防止球员们偷懒,安装了多个监控,奥尼尔甚至怀疑厕所里都有监控。莱利制定了脂肪计划,后卫球员的脂肪含量必须控制在6%或以下,前锋是7%到8%,中锋是10%,每周测试,前两次不合格罚款,第三次禁赛。奥尼尔在热火的时候,每天只能吃鱼肉、鸡肉和蔬菜,天天在健身房瘦身,脂肪含量才勉强达标。奥尼尔多次指出这么练太容易受伤,但莱利只当耳旁风。
莱利的队内训练赛是一个半小时的全场对抗,打完比赛看录像,如果前一天输球了,录像课会很恐怖。“莱利总是会说,‘你看,这次篮板又没抢到,这说明你们的身体状态还是不够好,下楼吧,加练三个小时!’”奥尼尔说。
莱利最被诟病之处是有时候太在商言商,显得冷酷无情,特别是对韦德。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,韦德作为热火队史第一人,从未拿过队内最高薪,他从2010年组建三巨头开始,连续三次为了热火降薪,但在2016年与热火谈续约时却遭到莱利冷遇,韦德提出2年5000万或者3年6000万,莱利的还价是2年4000万,韦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,谈判破裂,韦德去了公牛。
热火球迷不理解为什么莱利宁可给德拉季奇5年8600万,却不愿给韦德2年5000万?有知情人透露莱利认为韦德已到职业生涯末期,大合同会绑住球队薪资空间。另外,莱利对韦德没在2014年积极劝说詹姆斯留下耿耿于怀。那年夏天,詹姆斯在拉斯维加斯参加活动时,邀请著名记者詹金斯写了《回家》那篇稿子,当时韦德也在拉斯维加斯,詹韦同乘私人飞机回到迈阿密,詹姆斯在飞机上还修改了《回家》那篇稿子,但他没有告诉韦德,韦德也没问。莱利不理解韦德为什么不利用那次机会争取詹姆斯留队,韦德的解释是他不想让友情影响到詹姆斯的决定。
尽管韦德和莱利后来冰释前嫌,但未能像科比、邓肯那样职业生涯“从一而终”,还是让韦德有些遗憾。
这就是莱利,你无法简单用“好”或“坏”来评价他,或许这就是职业联赛的实质,这里虽然并不缺少温情,但更多时候是成王败寇。莱利作为球员、教练和球队高管,总计19次进入总决赛,拿到了8个总冠军,这在职业体育世界毫无疑问是成功的标志。
莱利最令菲尔-杰克逊等同行羡慕的不仅是作为教练和经理人都拿到冠军,还打造了优秀的球队文化,你说他的训练太苦,但他能培养出作风顽强的铁血之师。在NBA历史中,很少有一位教练或者经理人能代表一支球队,莱利是为数不多的例外。
詹姆斯在热火的第一个赛季,与斯波教练有些矛盾,斯波有一次真的被气到了,他把詹姆斯带到了办公室,将莱利的电话写在黑板上,然后对詹姆斯说:“你不服我管是吧?如果你觉得我不行,请打电话给他,看他炒不炒掉我。”